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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当山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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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百六十三回——张萍女孤潭暗投毒,关玉罄三夺枝子岭

  上一回说道,有一猎户求见关玉馨,说有取枝子岭之计,关玉罄大喜,将其接进中军帐,忙求其计。

  古语有云:天机难测。人自翊为天之骄子,哪知不过是上天手中几枚棋子而已。那邓秀夫虽然熟读兵书,颇擅用兵之道,又占着地利,哪知天欲亡其人也,人力岂能奈何?

  毕竟牛得草所献何计,听我慢慢道来。

  原来牛得草家祖祖辈辈住在这枝子岭东坡,这一带山山水水了如指掌。

  枝子岭山寨中有一眼山泉,其水甚甘,彼时枝子岭尚无堡垒,牛得草时常在此饮水。

  一日,牛得草与其父在枝子岭北边山上打猎,于半山一处小潭饮水之时,不慎将装酒葫芦落在小潭之中。那小潭正中有一旋涡,深不见底,葫芦落下,登时被吸入潭底,不见了踪影,父子两个也未以为意。

  此后数月,牛得草又到枝子岭前采集山珍,其时口渴,至于山泉处饮水,忽见一物浮于水面,取来看时,竟是其父失落的葫芦,方知山北小潭与枝子岭的山泉相通。

  这些年,自建了枝子岭堡垒,牛得草再不得到山泉中饮水,也就把此事忘了,如今邓秀夫占住枝子岭,把牛家到南阳关的道路都给封锁了,牛得草再去卖山货,需趁夜悄悄过去,不然恐被寨中弓箭所伤。

  那一天牛得草去北山打猎,又到小潭边,忽然想起此事,急忙赶到关玉罄大营献计。

  关玉罄一听此言,大喜过望。原来他在枝子岭时,便知堡垒中所有饮水,都取自这一眼天然山泉,倘若山泉同北边小潭相通,却不正好使手段么?想至此,关玉罄急忙叫了中军进帐,命取百两黄金相谢牛得草,并叫得草带路去看那小潭。

  牛得草欣然领命,趁夜接着关玉罄摸过枝子岭到了北面山上。

  关玉罄到得潭边,细看地势并潭水走向,不由频频点头。

  原来那小潭之水乃是源自山上雨水,日久天长,雨水蚀透了山体,自枝子岭南坡穿出。

  这也是邓秀夫命里当绝。

  关玉罄回到营中,召来张萍密商其计,张萍乃单人独骑夜过枝子岭,往虎狼峪去调兵,并准备药物,悄悄到得北山小谭,把那有毒草药尽泡在潭中。

  不数日,关玉罄在高处看时,见枝子岭堡垒之中,兵丁个个儿手柱兵刃,缓缓而行,又有人拖着许多死尸走动,知道此计成功,便升帐点兵,望枝子岭而来。

  到得岭下,发声喊,一齐冲将上来,寨墙上兵丁勉力防守,奈何此时已是手无缚鸡之力,关玉罄一鼓作气,冲上寨墙。

  此时那邓秀夫正在寨门处指挥防守,见玉罄登城,急忙赶来相搏,怎耐体力不支,不过两个回合,便一跤跌在地上,被玉罄手下兵丁轻易按住捆了。

  关玉罄取下堡垒,只见寨中尽是羸弱之卒,指触即倒,寨中粪水横流,恶臭难当。

  原来那些毒草虽毒,毕竟这山泉是流水,其毒半浓,一时不能死人,但全寨将士,个个儿毒得泻痢不止,三天一过,兵丁泻死了一半,将官靠杀马饮血勉强维持,却也无力再战。

  关玉罄这边命军卒打扫地上污秽,又用药给敌俘解毒,再命人去北边张萍处传令,叫她捞起毒草,在潭边建起营垒,派兵把守,以防水源再度被污。

  关玉罄去那俘虏营中看时,却煞可怜,只见那里铺了大片沙土,把那些俘虏赤条条放在沙中。俘虏们个个儿面白如纸,僵卧于地,而那些敌将虽然能动,却被绳子捆着,或坐或倒在地上。

  最可怜是邓秀夫并她手下数十女兵,因后几日饮马血,中毒略轻,兵丁们不敢小视,把她们都捆绑着。你想那中毒之人,哪里忍得住屎尿?又不肯让敌方看见玉体,都泻在裤子里,下裳湿透,秽臭不堪,她们宁死不愿受辱,故尔不肯服药解毒。

  关玉罄看那邓秀夫时,一张鸭蛋脸已变作瓜子状,其色苍白,虚汗不止。

  玉罄忙叫手下兵卒,另寻一个所在,也铺上细沙,将这些女俘也跣剥了,使些清水洗净,再每人强灌些解药下去,放在沙中将息。

  那邓秀夫哪里肯依,口中只道:“关玉罄,你这小人,不敢真刀真枪与我厮杀,却下毒害我,不是君子!”

  玉馨听了,走过来把她拎起道:“美人儿,你说我不敢真刀真枪?我在山下叫战之时,你可曾出来迎敌?”

  邓秀夫便不言语。

  玉罄又道:“话虽如此,能叫本帅使出下毒之计,也算你是个将才,本帅便与你些体面,亲自替你更衣喂药便了。”

  邓秀夫欲待不从,又怕他真个将自己放在这里当着众多士卒的面剥衣,只得沉默不语,被玉罄拎着,路上邓秀夫忍不住,又是一脬稀屎撒在裤儿里。

  玉罄回到自己与刘玉格当初所住的独门小院,也是邓秀夫在这里时住的地方。他来到后院里,将秀夫放在墙角,院中地上漫着青石。墙角处不远便是出水口。

  玉罄把秀夫绳索解开了,秀夫欲图自尽,哪里是玉罄的对手,被他象大人抓小童一般揪着,三两把便剥得干净,光溜溜儿的,若不是沾了一腿稀屎,倒是十足诱人。

  跣剥已毕,又使绳子捆了,这才让她靠着墙角箕坐着,自己去前面,先将兵丁准备好的解药拿过,亲自捏着她牙关灌下去,又将温水拎了几桶来,把邓秀夫全身上下细细洗净,用布擦了,然后去房中将柜中的衣服拿了一套来,给邓秀夫解了绳子让她穿上。

  邓秀夫此时已经被人家看得通透,还被人家亲手洗了羞处,也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了,便不再寻死觅活,接过衣服来穿上,重新被玉罄反剪了双手捆住,然后跟着玉罄到了房中。

  关玉罄细细看那邓秀夫,她穿的原是刘玉格的衣服。原来邓秀夫取了枝子岭后,便住在刘玉格原来的寝处,大家都是女人,也没有必要重新整理,只是将自己的衣物放在柜中便罢,玉罄来寻衣服时,便随手把刘玉格在家时的衣服拿了给秀夫穿上。关玉罄睹物思人,不由眼圈儿一红,急忙转身出去。

  邓秀夫往自己身上一看,心下明白,想起刘玉格的悲惨下场,不由暗自感动:“常听人说关玉罄是个真汉子,如今看来,果然如此,难怪子仪姐姐要以一死两全忠孝呢,若是哪个女子嫁了这样男子,便死也无悔了。”

  过了两日,众俘虏俱已解了毒,身体大致恢复了,关玉罄命给他们沐浴更衣,然后将那些女俘来,赏了有功将士作妻妾,单留下邓秀夫和庄彩儿。

  那些女俘都看着邓秀夫,秀夫知道关玉罄不愿再令这些女俘受辱,心中赞成,于是便示意自己的手下,接受玉罄的好意,各安生路去罢。

  关玉罄又把那些男俘,愿降的编入自己军中,愿回家的放其回家,又有那忠心耿耿的,玉罄许其自尽以尽其忠,并将尸身装殓,送到西华关。这些人中单单只留下王炳。

  发付了那些战俘,玉罄升帐,命将王炳和庄彩儿一对狗男女押进帐来。

  自打一被捉住,王炳和庄彩儿两个就知道死期将至,也知关玉罄定不会轻饶自己,所以几次寻死。

  但看管他们的兵丁知道这是元帅要的人,哪敢稍有松懈?一直将他们赤身露体,紧束手足。那庄彩儿自然是不会被放过的,每日都被军卒嬉戏凌辱,她此时也只得把眼一闭,听之任之了。

  不知那关玉罄要将两人如何处置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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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百六十四回——关玉罄活剥叛将,邓秀夫求死全忠

  却说关玉罄命带王炳和庄彩儿。那两个狗男女精赤条条,四马倒躜蹄绑作一团,被刀斧手拎进帐来,咣当当丢在地上,直跌去半条性命。

  关玉馨在上面大骂道:“我把你两个狗男女!你两个不知廉耻,白日行淫,干犯了军令,你主将念你们素来作战有功,饶了尔等性命,你竟怀恨在心,卖身投敌,还引外敌残害旧主,今日被擒,有何话说?”

  那王炳原是关玉罄旧将,关玉罄对他有知遇之恩,此时只低了头,无言以对,你看那庄彩儿,把粉脸儿一扬,朗声道:“姓关的,俗语云:士可杀不可辱,我两个既犯军规,便把一口刀来砍了脑袋也罢,因何将我等赤身裸体,遍游军营?我等也是有颜面之人,这游营之辱,焉得不报?”

  “好贱人!你道你是有颜面之人,难道白日野合也有颜面么?”

  那庄彩儿也知当初之事,说不得嘴,乃昂然道: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你那刘氏美妾好大脸面,被我绑在军中,受千人所骑,万人所压,快活而死?你待怎样报仇?我知你军中有十万之兵,敢是把我也绑在那里,千骑万压?庄彩儿领教了!”

  “好好好,好一个无耻贱人!你既然喜爱那千骑万压之乐,本帅自当成全!来人,将这贱人拖下去,绑在辕门,叫营中战马享用!”

  刀斧手听了,齐声答应,兴高彩烈来拖庄彩儿,那庄彩儿听得如此,只把关玉罄骂得狗血喷头。

  关玉罄这边又命发付王炳:“狗才!既然是你那话儿惹事,便割了去吧!”

  那王炳听了,大呼小叫,只求速死,被刀斧手拖在帐外,绑在一张长案之上,使一把锋利小刀,将那胯下之物,薄薄下刀,片作七、八十片。

  你看那王炳,只在那里喊疼。

  阉割已毕,连长案一齐抬至辕门看时,见那庄彩儿也仰在一张长案之上,绑得结实。那营中公马与拉粮草的叫驴俱牵在这厢,一匹匹牵将来,跨在那条案之上,有军卒捉着那驴鞭马阳,望庄彩儿两腿间便塞。

  原来此时正是驴、马发情之季,而牲畜之类在于军中,也不让它私自交合,此时遇上母的,哪管好歹,只顾浑身发抖,在庄彩儿身上乱动。

  这驴、马之物,长大乃世间至极,只看上一看,早把个庄彩儿吓得厉声惊叫,又哪里经得起被它一捣。你看她叫一回,骂一回,哭一回,其状甚惨。

  捱过半日,已不知其痛,有军卒报与关玉罄知道。

  玉罄道:“却不可叫便宜他们。”

  玉罄便命军卒把两个狗男女剥了皮示众。

  刀斧手得令,把那庄彩儿解下来,吊在旗竿之上,自后窍一刀割至后颈,然后向两边把皮细细剥下,只留四肢,放开绑绳,丢在一张麻布之上。再依着法子剥了王炳。

  原来诸刑之中,剥皮最疼,那两个被这一剥,惨嚎之声惊天动地,剥皮之后,尚不得死,倒在尘埃,那剥了皮的所在,挨着便疼,故尔一动也不敢动弹。到得疲累不堪之时,也只好忍痛一滚,那麻布又被干血粘在身上,越发疼得紧了。

  如是者凡两日,两叛将方死,丢在墙外,任野物叼了。

  这边才剥了王炳与庄彩儿,关玉罄已命张萍代行军务,自己悄悄带了一支军,出了枝子岭,望北而来。

  原来这关玉罄是个精通达变之人,但有战机,并不待徐有亮之令。他已知史云青、王大道和何陆明正在黄石与史文龙等人对峙,此时即得了枝子岭,便带了一支精兵,前来偷袭盘山关,若取下盘山关,史云青等人便被抄了后路,必然不战自乱。

  此时,关玉罄并无如丰氏兄妹般善攀岩石之人,又当如何落关?其实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关玉罄虽然无人善于攀岩,却带着有焰火弹,那盘山关离枝子岭甚远,故尔不曾准备,被关玉罄一顿焰火弹,炸得关上人仰马翻,顾不得守城,险些被关玉罄得手。

  守关副将急忙派人去黄石报信。史云青听了,吓出一身冷汗,急忙命全军后撤到盘山关山口以外。

  关玉罄虽然未能拔下盘山关,却迫史云青撤军,那边史文龙得着消息,挥军追赶,战线反由黄石向西移动甚远。

  何陆明到了盘山关,欺关玉罄兵马不多,借着居高临下之势,开关冲下,玉罄见状,也不与他相斗,向南撤走,何陆明连追百里,害怕有失,收兵回关。玉罄却又派出小股军队,只在盘山关附近搔扰,牵制何陆明,不让他去助史云青,自己仍回枝子岭。

  到得枝子岭,张萍接入寨中,交待军务已毕,张萍私下道:“元帅,那邓秀夫你待怎样处置?”

  “派人送去平岭,交与主公便了。”

  “元帅,末将有一事相求,不知元帅肯应允否?”

  “张副帅有事只管讲来。”

  “末将看那邓秀夫,也是王子仪一般人物,若她愿降,不若在此处劝降,若不愿降,送至平岭,只恐难逃其辱。末将也是女子,看将军近来颇有怜香惜玉之举,故大胆相求,若是不能劝降邓秀夫,不若就此处斩了,送首级去玉岭,以免秀夫一辱。”

  俗话说,兔死狐悲,张萍一个女将,见过无数女兵女将被俘受辱,自思日后结果,难免不是如此,因见关玉罄义释王子仪和替女俘配婚,知他近来因着自己妻妾之死,性情大变,这才出言相求。

  “副帅所言,玉罄了然于心。既然副帅替她求情,就依副帅所说。那邓秀夫的武艺与王子仪不相上下,若能得她投降,实乃大幸,只不知她肯降否?”

  “末将已然劝过,未见其果。若元帅亲自去劝,也许还有机会。”

  “你们女子之间相劝,尚且不能成功,本帅又有何办法?”

  “你不见那邓秀夫看你之时的眼神,我看她恐怕有心于元帅。如今元帅身边已经没有侍奉之人,如能得她相投,于主公的大业是多了一个人才,于元帅自己是得了一房美妾,何乐而不为呢?”

  关玉罄一听,又是这样话儿,心中暗叹道:“张萍啊张萍,你怎知关玉罄之难。若那邓秀夫愿降,她便不是忠义之臣,关某又怎愿纳她为妾,若她不愿投降,关玉罄便想娶她,也是竹篮打水,又平白多了份烦恼啊!”

  只是这等事,关玉罄不好说在当面,只得应了,自向后面来寻邓秀夫。

  那邓秀夫自被擒以来,一直关在关玉罄寝处,有张萍派来的女兵照顾,只是手脚时时戴着镣铐。

  玉罄来时,见那秀夫衣着洁净,坐于屋内地铺之上,若有所思,见玉罄进来,面色潮红,美目含春。玉罄心中道:“此番只怕要娶个不忠不义的小妾了。”

  哪知开言一试,那邓秀夫竟然直言不讳地说她心中喜爱关玉罄,但决不肯背叛旧主,两情相悦,只有等来世了。

  言来语往,最终邓秀夫横下一条心,只求象王子仪一般,以一死两全忠义。

  玉罄无奈道:“关某受我家徐千岁之命,执掌中军,将军若不肯降,玉罄职责在身,唉!”

  邓秀夫道:“末将既然投靠冯千岁,此生便不能转投他人,元帅之情,末将心领,若有来生,作牛作马,定不离元帅身边。如今见到元帅,此心足慰,只求速死。临刑之前,秀夫尚有几事相求。”

  “只管说来。”

  “一求元帅,于隐密处行刑,行刑之时,除元帅之外,莫使男子见我身体。”

  “关某应下。”

  “二求元帅,亲自执刀,若得头落于元帅刀下,也不枉此生。”

  “这个……关某怎忍下手,愿求张萍将军代劳。”

  “也罢。三求元帅,仿王子仪之例,将我马匹兵刃送到西华关,以示尽忠之意。”

  玉罄不由叹道:“关某件件应下。唉!我只道你等女将可怜,其实关某才是可怜之人也!”

  邓秀夫又道:“秀夫尚有一求。”

  “讲。”

  “临刑之前,若得求元帅一刻春霄,予愿足矣。”言至于此,那邓秀夫玉面越发红了。

  若是别个,关玉罄便痛快应了。虽然关玉罄此时性情已变,然毕竟是须眉男子,遇着那年轻美貌女俘,哪有不动心思之理,而且关玉罄也非正人君子,强暴女俘之事也未尝少做,何况是自动投怀送抱呢?只是这关玉罄正是由心中爱惜邓秀夫,将她看作冰清玉洁的圣女,这才不愿因自己而坏了她名节。故尔玉罄再三不允。

  邓秀夫知他所想,也不再求。

  当下,关玉罄派人请来张萍,又叫她把手下女兵调来,便在后院中行刑。

  邓秀夫道:“元帅,秀夫自愿求死,可否免绑?”

  “可!”玉罄于是亲自替她开了镣铐。

  秀夫又求了一桶清水,自己当着玉罄面前羞羞答答,将衣服脱得干净,现出那娇小玉体来,自己面墙角而跪,请玉罄亲自以水泼之,以示秀夫洁身自好之意。

  那张萍领了令,抽剑在手,行至秀夫身边,看着那秀夫细长脖颈,心中暗道:“但不知张萍死时,可得如此?”乃挥剑一斩,将一颗美人头颅切落墙边,身子向前扑倒于地,鲜血迸溅。

  关玉罄待血流得尽了,亲自替她把尸身洗净收殓了,停在寨中,一边派人送首级去平岭山口,一面派人送兵匹兵刃去西华关。

  不日,徐有亮遣人将邓秀夫首级送回,命同尸身缝合,以大将之礼厚葬,又给关玉罄张萍记了功劳,再命关玉罄驻守枝子岭,调张萍赴平岭山口助战不提。

  不知此后战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帝国下部165,16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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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百六十五回——冯庆全线退守,有亮两路出兵

  上回说道,关玉罄重占枝子岭,迫退黄石之兵,徐有亮甚喜,又调张萍出南阳关到平岭山口助战。

  那边冯庆得了消息,忙与陶秀英商议。秀英道:“此时虽然两路失利,平岭一路又相持不下,然我等大势依然占优,主公可先命各路撤兵,然后派人至青龙关,约花荣进青龙关,到时主公与花荣两来夹攻,徐有亮必败。

  冯庆听了,便依其计,一面撤了各路之兵,一面派人去青龙不提。

  那边徐有亮也早虑及于此,召手下众谋士商议。

  内中有谋士方荣道:”主公勿惧,臣看那花荣不是任人驱策之辈,如今其势力日强,必不愿轻易听从冯庆调遣。依我之见,不如双管齐下,一面派人去青龙与花荣媾和,一面请曹千岁多派密使去青龙关,召集旧部,扰乱青龙,使花荣自顾不遐,青龙可安。“

  众人皆以为是,徐有亮乃命遣使者到青龙。

  那花荣此时正在平定青龙之乱,见到徐有亮之使,虽然表面上自称冯庆之臣,把来使骂走,然而语间却暗示来使自己不愿出兵之意。

  原来花荣初得诸亭之时,政治清明,百姓受益。但自出了四关,所辖地盘迅速膨胀,不得不从义军中提拔下层官兵出任地方官吏,难免良莠不齐。那些人一朝得道,便忘记了当初起义之因,变本加厉,盘剥百姓,甚或超过曹云龙在青龙之时。一时间怨声载道,民怨沸腾,多有思念旧主之心。正当此时,原来曹云龙旧部尚有留在关外者,借机煽动,一时间,暴乱频起,弄得花荣焦头烂额。自己家中不宁,哪里还有余力出兵?

  是时,冯庆使者到了青龙,见到花荣,说出出兵之事。花荣一时心生异念,对使者道:”非是花荣不愿出兵,此时青龙各地暴乱不止,花荣无法安心出动。请知岁给我一年时间,待平定内乱,定然出兵。“

  使者回至大雄关,冯庆却也无奈,只得暂把心放下,积草屯粮,准备再战。

  徐有亮得此消息,心中甚喜,又召众谋士商议道:”冯花两家,一东一西,犹如芒刺在背,各位先生又有何计较?“

  仍是方荣道:”东西两家,去其一家,另一家自灭。我看此事宜早不宜迟。“

  ”愿闻其佯。“

  ”前月之战,缴获冯庆粮草辎重,可供大军一年之需,然朱雀以南之地,却难维持大军补给,故尔,宜借所得之粮,及早兴兵,或占青龙鱼米之乡,或夺平岭以西之良田,迟则坐吃山空。“

  ”若依先生,当先攻哪一路?“

  ”若论强弱,那冯庆势强、花荣势弱,当讨花荣,然冯庆野心久蓄,我等若攻花荣,冯庆必出兵袭我背后,使我落入腹背受敌之境,我若直取冯庆,那花荣却未必肯出兵相救,臣意先攻冯庆。“

  ”先生所言极是,就请各位先生代为谋划,尽早出兵。“

  各位当问,那徐有亮此时,面对两面强敌,不思自保反要主动出击何意,此便是花荣冒险闯青龙之意。只因徐有亮的粮都出于朱雀关外、镇南关以里数百里之地,这里原本也是丰饶之地,奈何无法养活百万之众。先时曹云龙占有青龙关,那里沃野千里,足可养兵,偏偏被那花荣得了去,徐有亮被夹在当中,若不早寻出路,不消两年,便困也困死了,故尔一但有机会,他便不得不主动进攻,以保粮草供应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

  其实为了这次出兵,徐有亮也早就作了准备,只是在等待时机和决定先打哪一边的问题,也不算无准备之仗。

  却说方针即定,徐有亮便调集大军,分两路进攻。

  北路由史文龙为帅,郑明德夫妇为正副先锋官,以洪伟为总督粮官,出黄石向西,直取白虎关。又派花凤为二路元帅,自南阳关走枝子岭,去取盘山关,以为策应。

  另一路徐有亲自挂帅,凤翎、曹云龙为正副先锋,张萍为总督粮官,出平岭山口,向西直取东界关,又派关玉罄为二路元帅,自枝子岭向南直取西华关以为策应。

  那徐有亮虽然两路出兵,重点却在南边的东界关,只因徐有亮并无信心必定全胜,所以只要得下东界关,便可取得平岭以西大片平原,若得如此,便夺了冯庆的粮草基地为已有,大雄关倒可日后再取,而冯庆虽然也看重东界关内之地,但东界关内乃是串珠形地势,其间几处狭窄地域,可以节节抗击,而白虎关距大雄关近在咫尺,若被攻破,则大雄危在旦夕,所以防御的重点却放在白虎关方向,这便是各人存着各人的心思。

  那徐有亮大军方动,冯庆已然知道,他命何陆明坚守盘山关,以便使史文龙不敢放心攻打白虎关,一面命史云青、王大道在白虎关和虎头山设下两道防线,确保大雄关安全。

  这边史文龙也将计就计,命洪伟守住黄石,自己率所部人马越过盘山关口,直取白虎关。

  那何陆明见史文龙不顾侧后之危,急忙出兵袭扰,背后花凤又命部下狂攻盘山关,双方在这里乱战数月,各有死伤,花凤也取不下盘山,何陆明也难叫史文龙分兵,史文龙也打不下白虎关。

  那边徐有亮在东界关倒是初战告捷。

  原来自关玉罄三夺枝子岭之后,冯庆见不能胜,大军在外徒耗粮草,故尔将西戎三郡主调回两个,留金铃驻守东界关。

  这平岭以西,原来只是一片平原,并无关卡,三家合攻业城之时,徐有亮把平岭以西让与王禀正,后来分封诸王,便归了冯庆。那冯庆早知要同徐有亮有一场大战,故尔听从陶秀英之计,北起西华关,南至定南关以西的南岭大山,建了一道壁垒,与平岭之间,南面最宽之处相去五十里,北边最窄之处仅五里,中间形成一条由北到南的梨形通道,在正对平岭山口的地方,建了一个关城名为东界关。东界关以西,每隔五十里建一道壁垒和一个关城,分别是东界中关和东界内关,又将距大雄关百里的邵阴县升为邵阴州,作为屯兵之处,以保大雄。在东界内关到邵阴州之间,共是五百里路途,还有诸多州县,都驻了军队,又练了民团。与白虎关相比,这边的防守力量似乎要强许多,其实不然,只因白虎关是山地,地势险要,可抵百万雄兵,而岭西却是山间盆地,中间最窄处也以十里计,那东界关虽然计划要建三道壁垒,东界中关和东界内关的壁垒因着资财与人力不足,只建成了两座关城,壁垒却只建起一丈高下,又兵力分散,除了东界关壁垒,其实不堪一击。

  欲图东界关,先打西华关,这是徐有亮定下的计策,因此关玉罄先在西华关北打响。

  一开战,关玉罄便将全部焰火弹尽数丢在西华关里,把关中军民炸死无数,焰火弹又将民房引燃,四处火起,连成一片,直烧得儿郎叫苦,百姓哀号。

  关玉罄站在高处,喝一声”攻城!“部下兵丁奋勇争先,一齐望城上杀来,那王柯并王银屏站在城上,指挥兵丁顽强守关,直杀了四天四夜,关玉罄攻势暂缓,忽然东界关派人自山间小路前来求助。

  原来趁西华关大战之时,徐亮已率曹云龙张萍猛攻东界关。

  那东界关壁垒长有七十余里,金铃在关里只有十万余人,每里不过千数人,而徐有亮率四十余万人马,又能主动集中兵力,因此攻守相差不知多少倍,虽然金铃竭力防守,仍然芨芨可危。金铃一面派人向西去搬兵相救,一面向西华关求援。

  那王柯这里受着关玉罄压力,本不欲出兵,王银萍道:”西华关如今已非要害,东界关关乎大雄安危,兄长不必执着,依小妹之意,不如兄长暂且守在西华关,给小妹一支将令,率一哨人马出关,袭扰徐有亮侧背,使其不敢全力攻打东界关,待大雄援军到时,其危自解。“

  王柯见关玉罄攻城虽然甚急,然其兵力不足,一时半刻尚不足以破关,故依其妹之言,自守城池,给王银屏五千人马,秘密出关,趁夜行军,到了离东界关二十里之处埋伏。

  过了一日,看天色又晚,王银屏点起一千之众,望东界关而来。

  行不过十里,见徐有亮兵将连夜攻城,灯球火把照如白昼一般,王银屏一见,把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一抖,喝一声:”冲!“一马当先冲将过去。

  不知这一冲,解得东界关之困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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